“哈？”
“……难道是我说的不清楚吗？那我——”
“不不不！”我打断了她，“我只是有点震惊，请不要在意，你继续讲吧。”
“……那好。”格罗里娅顿了顿，“那我就从头开始说吧。”
格罗里娅挺直了身板，她的表情很是平淡，与我印象中的她完全不一样。
“［失格］的源头在于恶龙汩特梅伊，而恶龙并非这个世界的产物，所以她无法直接干涉这个世界。但是随着［失格］对这个世界影响的增强，会出现一些适应了［失格］的人类，目前我们已经发现了七位掌握［失格］力量的人，我们称之为［七魔女］。”
“七魔女？”空惊呼道。
“对。”格罗里娅说，“这七位掌握了［失格］力量的魔女，有的人投靠了恶龙，并自愿去当恶龙的马前卒。她们利用［失格］，在人间制造各种混乱，扰乱人间的秩序，破坏人间所有事情的底层逻辑，从而为［失格］的出现提供条件。”
“破坏底层逻辑，那是什么？”我问道。
“你听说过祖父悖论吗？”
“嗯，我知道，”我说，“就是那个自己穿越回过去杀掉自己祖父的那个假设嘛。”
“是的。”格罗里娅肯定道，“这个假设是说，假如一个时间穿越者回到了过去，并且杀掉了自己还是个少年的祖父。那么就出现问题了，如果他杀掉了自己的祖父，那么他就不会存在。可是如果他不存在，他就无法回到这里来杀掉自己的祖父。”
“这不过是个逻辑假设吧？”
“是的。但是我也只是举个例子，因为［七魔女］就是像祖父悖论这样破坏人间秩序的。”格罗里娅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根麻绳，“［七魔女］破坏人间的秩序，是通过更为复杂一个原理的。她们借助［失格］的力量，将许多个平行世界纠缠到一起。多个平行世界汇集到一个世界上，那一定会使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变得不合理。就像这几根绳子一样，你一但把它们缠在一起，你很难看出哪一条是哪一条的。”说着，她把麻绳缠成了一团。
哦，原来如此。
这么说来，伊里奇那会儿说，五十年后世界毁灭跟五天后世界毁灭并不矛盾，原来在那时，［失格］就已经开始了啊。
“……空，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刚才是不是说过，我只有一个姐姐？”
“是，你就只有格罗里娅这一个姐姐。”
“我向再问一遍，”我看向格罗里娅，“在这个世界，我只有你一个姐姐，你只有我这一个妹妹，没错吧？”
“据我所知，没错。”
“你们都不认识一个叫达雅的女孩吗？”
“不，我认识。”空摇了摇头，“她是你的妹妹。”
我瞪大了双眼，“空，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还怎么了？”我说，“你又说我没有妹妹，又说达雅是我妹妹，你难道不觉得矛盾吗？”
“这很合理啊，”空似乎不太理解我的意思，“你没有妹妹，达雅是你的妹妹，这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我看向格罗里娅，得到了她肯定的目光。
“我明白了，”我说，“是［失格］。”
格罗里娅眯起了双眼，“我们无法判断，”她说，“只有你，克鲁赛伊斯，你有着［观察者］的能力，只有你能发觉这个世界到底哪里［失格］了。”
“那好，我现在已经发现了，可是有什么用呢？”
“这些都是重要的线索，”格罗里娅说，“在［失格］的影响下，整个世界的逻辑分崩离析，甚至连魔女都会忘掉自己的身份。但是我们可以通过那些崩塌的逻辑，来找到那个引发这些的魔女。一般来说，魔女都会千方百计地用各种逻辑来保护自己。”
我脱口而出：“那看来，引发这次［失格］的魔女，就是达雅了。”
“这需要你自己判断了。”
达雅！
为什么会是她！
可是现在一切的线索都指向她！毕竟她那诡异的战斗魔法，我可没听说过帝国的三公主学过什么魔法！
不，不对，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。
“……”
不，还是先不要说出口较好。
“帝国危机的根源在于国内政治势力的斗争和外部势力的入侵，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于［失格］的腐蚀，而［失格］腐蚀的根源在于［七魔女］。”格罗里娅说，“所以，克鲁赛伊斯，你的任务就是，找到魔女，然后杀了她也好，囚禁她也罢，总之让她停止［失格］。但同时，你也要注意国内的情况，因为你在解决掉魔女的过程中，也要平息掉国内的政治势力斗争，以及击退外部势力的入侵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有谁会为我提供帮助？”
“你的未婚夫，空。”格罗里娅说。
“那我的敌人是谁？”
“［七魔女］中的一位，以及独立党、国王的旧势力，还有教国的五十万军队。对了，说不定，你还要直面恶龙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的机会并不多，请把握时间。”
我感觉这就是个无解的局。
我跟空加在一起，还不一定是达雅的对手。
但是，这事关整个世界的生灵。我愿意尝试。
“我还有一个问题，”我问格罗里娅道，“为什么不由伊里奇来给我们讲这些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但这都是书记的安排，书记说了，在上万种可能性中，只有这一种可能，可以引导这个世界回到正轨。”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“这个世界，就拜托你们了。”
格罗里娅郑重地朝我们俩鞠了个躬。
“……格罗里娅，”我对她说，“我要向你道歉，对不起，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人渣，对不起，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苦衷。”
格罗里娅低着头，“没关系的，同志，要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。等下出了门，我就会变成原来那样子，还有，我对你们说的话请不要对任何人说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我点了点头，然后朝她伸出了手，“同志，请多多保重。”
格罗里娅握住了我的手，“你也是，你俩的任务艰巨，一定要多保重。”
说罢，她就走了出去，在门口，她停住了，回过头来看了我跟空一眼，但她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叹了一口气，然后就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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